北京治疗白癜风的医院在哪 http://pf.39.net/bdfyy/xwdt/婚后两年,终于怀孕。然而,老公却领着个八岁的小丫头回家。这小不点儿,管他叫爹地。
真是让我大跌眼镜,居然发现自己怀孕了。
功劳得归我妈那碗饺子馅儿,她闻着是满嘴的肉香,到我这却是一阵阵干呕。
我就问我妈,这馅儿是不是馊了?
我妈反问我,你是不是有喜了?
我一脸懵,怀孕还能让饺子变臭?
我妈白了我一眼,说一孕傻三年,你这是跑不掉了。
我:......
哈哈,真是哭笑不得。
我妈立马放下筷子,医院。
检查过程快得我拿到报告时,还一头雾水。
我真怀孕了。
和白砚结婚两年,第一年我们故意避孕,享受二人世界。
两个月前,我们才答应双方父母,开始备孕。
没想到这么快就中了,真是立竿见影。
虽然我以前对生孩子没感觉,但孩子来了,那种喜悦就油然而生,可能是母性吧。
我第一时间给白砚打电话,但他关机了。
我一拍脑袋,想起来他今天从法国回来,我太激动忘了。
我想象了无数种他听到消息的反应,但没想到现实更精彩。
我等了两个半小时,下午四点二十七,白砚打电话说他下了飞机,问我在哪。
我说在家,抑制不住兴奋告诉他,有好消息。
白砚没接我话茬,沉默了几秒,说他也有事要说。
他语气不好,我心里一沉。
我问什么事,他说回来再说。
他沉重的语气让我心情大乱,挂了电话,心里像压了块石头。
我和白砚青梅竹马,虽然有过分离,但太熟悉了。
他一开口我就知道,这是让他为难的事。
能让白砚为难的事太少了,上次还是我们分手。
这次又是什么?
我自嘲地想,他不会要离婚吧?
要是我怀孕时他要离婚,那就太讽刺了。
白砚五点半到家。
门一响,我知道是他。
我走到门口等着。
门开了,我愣住了。
白砚牵着个小女孩进来了?
我脑子一片空白。
我下意识后退两步,警惕地问,她是谁?
白砚眼神复杂,我一时没懂。
他说她叫白冉冉,七岁了。
白?
我感觉脑子被雷劈了。
我问,你的?
白砚连忙摇头。
我松了口气,这才打量起白冉冉。
她躲在白砚身后,很没安全感。
我一看她,她抖了下,更紧地抓着白砚。
白砚安抚她,说这是爸爸的妻子。
我抬头,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我问,你说什么?爸爸?你不是说她不是你孩子吗?
我激动了,声音尖锐。
白冉冉被我吓哭了,但很快压抑住。
我看着心烦。
我和白冉冉,可能注定不合。
白砚皱眉看我,怪我。
我心被刺了下。
我转身要走,白砚一把拉住我。
他说,事情不是你想象的,给我时间,我会解释。
我看着他,他没说谎。
我忍了忍,挣脱他上楼。
我在卧室等你。
咱们俩,从六岁那会儿就结下了不解之缘。
当年,他像个精致的瓷娃娃,而我,活脱脱一个顽皮的小猴儿。
自小我就独树一帜,别的小姑娘爱玩滑梯、跷跷板、秋千,我却偏爱攀岩、轮滑、跆拳道这些。
原本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女汉子下去,但第一次和白砚去游乐场时,却发生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。
我妈妈告诉我,我拉着白砚的手坐上滑梯,脸上满是惊恐,还娇滴滴地喊了声:“哥哥,我怕!”
这事儿我记不得了,但我相信,我确实能干出这事儿来。
毕竟,我从小就是白砚的忠实粉丝。
没办法,他长得太帅了,简直就像电视上的童星。
我使出了浑身解数,终于成为了白砚最好的朋友。
我们同进同出,一起上学,一起放学,一起吃饭,一起做作业。
有时候,双方父母都不在家,我们还会躲在同一个被窝里,互相壮胆。
那时候我们还小,不懂什么是永恒,但我们却许下了一辈子在一起的承诺。
然而,这一切在我们升入高中时戛然而止。
他跟着父母搬到了另一个城市,而我,却留在了原地,连一句道别都没有。
由此可见,小时候的承诺,终究是靠不住的。
正当我胡思乱想时,白砚推门走了进来。
我抬手看了眼时间,刚好20分钟。
“说吧。”我说道。
白砚递给我一张纸,他说:“这是亲子鉴定,冉冉和我没有血缘关系。”
我面无表情地接过鉴定报告,最后的结论证实了白砚的话。
但这份报告,并没有让我的心情平复下来。
我把纸放在一边:“白砚,你直接说吧,别等我问一句你答一句。”
我不喜欢这种挤牙膏的方式,更重要的是,我不知道从何问起。
白砚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。
犹豫了半晌,他终于说道:“冉冉是夏之怀的女儿。”
夏日的怀抱啊!
我有幸见过她。
咱们之间就那么一次邂逅。
虽然只是匆匆一瞥,但那画面仍旧清晰地印在我脑海中。
记得那回,她正轻巧地踮起脚尖,亲吻着洁白的砚台。
我和白砚自高中入学那年起就各奔东西,直到高三那年才再次相聚。
当时,他以转校生的身份加入了我们班。
首次见到他,我愣了片刻。
他和儿时的模样虽然相似,但已添了几分英气和俊朗。
更让我感到惊讶的是,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漠疏离,犹如一道无形的屏障,让人难以靠近。
我心中不禁生疑,这真的是我认识的白砚吗?
更让我疑惑的是,两年未见,他是否还记得我。
然而,他对我说:“柚柚,我回来了。”
那一刻,我确信,他还是我心中的白砚。
后来,我们走到了一起,正值高中的冲刺阶段。
高三,时间紧迫,任务繁重,我们一边埋头苦读,一边忙里偷闲地谈情说爱。
我们沉浸在初恋的甜蜜与酸涩之中,却忽略了许多原本应该面对的问题。
比如我们彼此的迁就,比如我们隐藏的矛盾。
这些问题在大学时期终于爆发了。
我们争吵、冷战,彼此消耗。
最终,我们选择了分手。
那时,我们才刚刚步入大学三个月。
原以为会是一段相濡以沫的幸福生活,却不料最后只落得个相忘于江湖。
那段日子,我痛苦万分,挣扎了四个月,终于忍不住想要去找他。
然而,在他宿舍楼下,我却看到一个女生正在亲吻他。
那个女生,正是夏之怀。
白砚透露,夏之怀在一个月前突然联系他,表示想见他一面,但白砚婉拒了。
然而,就在一周前,夏之怀再次来电,她的声音带着绝望,说自己被诊断出晚期癌症,生命垂危,她希望能在临终前见到白砚。
这次,白砚没有拒绝。
我听到白砚的话,顿时愣住了,他低沉地说道:「她已经……走了。」
夏之怀患上了乳腺癌,发现时已是晚期,尽管接受了化疗和手术,但仍然无法挽回她的生命。
我站在原地,一时间不知所措。
生命的消逝是这个世界的常态,但当它发生在你认识的人身上时,那份感受是截然不同的。
有惋惜,有哀伤,有感慨。
我心中五味杂陈,一方面是因为夏之怀的离世,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留下的孩子。
我看着白砚,忍不住问道:「我很遗憾,但我还是想知道,为什么她要在临终前见你?为什么她要把孩子托付给你?这个孩子明明跟你没有血缘关系,却为何姓白?」
「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,你们并没有在一起,而她在我们复合后不久就出国了。」
白砚的目光锁定了我,他推开了夏之怀,急匆匆地追了上来。
他开口了:「柚子,我能够解释这一切。」
然而,我带着一股子倔强,回应道:「没什么需要解释的了,我们已经结束了,你现在有权利去追求新的爱情。」
白砚一脸震惊地盯着我:「你真的这么认为?」
不,这不是我真正的想法,我的内心充满了嫉妒和痛苦。
但那无用的自尊心还是让我点了点头。
我坚定地说,对,我确实是这么想的。
白砚缓缓地松开了我的手,他说道:「正如你所看到的,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。」
我们心里都清楚,这些话都是气话。
然而,我们的心却真实地受到了伤害。
我们都在较劲,谁也不愿先低头。
直到我医院。
我们的关系才终于有了转机。
他也终于向我解释了夏之怀的情况。
夏之怀是白砚的追求者,她与众不同,非常高调,甚至放言没有她撬不动的墙角。
那天,夏之怀以社团的事情为由去找白砚。
趁白砚不注意,她突然亲了上去。
白砚立刻想要推开她,但就在那一刻,我出现了。
白砚告诉我,那件事发生后,他明确地向夏之怀表明了自己的立场,他们之间再无瓜葛。
但现在看来,事实似乎并非如此。
白砚对我说谎了吗?
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,却让我痛不欲生。
白砚静默着,一言不发。
有时候,沉默比真话更加刺痛人心。
我手心的汗水,不自觉地收紧了。
「白砚,你把孩子带回家,应该预料到有些问题是无法回避的。」
他紧闭双眼,过了几秒又重新睁开。
他轻声说:「我无意逃避,只是不知该如何启齿。」
白砚向我提问:「你还记得我对你说的那番气话吗?」
我记得清清楚楚。
他接着说:「我知道那是一时冲动的话,你也知道,那只是气话。但夏之怀却信以为真了。」
白砚曾对我说:「正如你所见,她是我女朋友。」
夏之怀信以为真。
她开始以白砚的女朋友自居,到处宣扬他们的关系,努力讨好和结交白砚的同学朋友。
等到白砚察觉时,周围的人都以为他们真的在一起。
夏之怀抱着鲜花站在白砚面前,她说今天是他们相恋一个月的纪念日,这是她给他的惊喜。
周围的人兴奋地起哄,大声喊着。
「亲一个,亲一个。」
白砚对夏之怀的行为感到愤怒,他公开揭穿了她,并声称他们从未在一起,所谓的恋情只是她的幻想。
白砚说:「我当时没想太多,只想结束那场闹剧,但夏之怀却因此遭受了舆论的攻击。」
大家的嘲笑和讽刺让她承受不住,最终她不得不转学,作为交换生去了国外。
但出国并没有救她,反而使她陷入更深的困境。
在陌生的环境,远离家乡,不久她患上了躁郁症。
后来因为一次醉酒,她被侵犯,怀上了陌生人的孩子。
当她发现自己怀孕时,孩子已经成形。
而且由于身体原因,这可能是她唯一的孩子。
所以她决定生下孩子。
为了养育孩子,她辍学打工。
压力和内心的郁结,使她的身体垮了下来。
白砚说:「她遭受这些苦难是因为我,抚养冉冉长大是她的遗愿。柚柚,我必须这么做。」
我沉默了。
原本我以为这只是个情感问题,现在却变成了一个价值观念的问题。
过了好一会儿,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。
我说:「夏之怀有父母,我们可以把孩子交给他们,我们承担抚养费。」
白砚说:「在夏之怀决定生下孩子的时候,她和她的父母就断绝了关系,他们并不欢迎这个孩子。」
「但这是他们女儿的孩子,血缘关系,无法割舍。」
白砚再次沉默。
他的沉默告诉我,他不认同这个提议。
我的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。
我说:「或者我们可以为她找一个好家庭领养,我们同样会支付抚养费。」
白砚看着我,眉头紧锁。
他说:「你怎么确定领养家庭会真心对她好?她只是个八岁的孩子,我们完全有能力抚养她。你为什么不答应?」
「因为我怀孕了。」
我突然站起来,情绪激动地对他喊道。
但白砚下意识的反应是看向门外,然后对我说:「柚柚,你小声点。」
白砚的反应让我哭笑不得。
我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扔了过去。
「白砚,你真行。」
我说完就往外走。
「柚柚。」
白砚想拦我,我直接吼道:「别碰我。」
他的手僵住了。
我打开门,却意外地撞到了门外的小身影。
她被我撞倒在地。
我急忙伸手去扶。
但她好像把我当成了怪物,一边用手撑地后退,一边大声哭了起来。
白砚绕过我跑出房间。
他蹲下身扶起小女孩,焦急地问:「有没有受伤?」
「你觉得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?我怀上了,他一点反应都木有,孩子摔个跤,他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。
「他这样的态度,还敢说孩子不是他的?你信吗?
「我真搞不懂他到底怎么想的。就算他好心,想帮人,也没必要非得自己来养啊。明明有千万种选择,他偏偏选了最让我们难以接受的。他到底想干嘛?
「他是不是不想跟我过了?不想过就分!离婚!」
不敢跟父母说,我只好跑到闺蜜那儿去了。
到了闺蜜家,我实在是憋不住了,气得我直跳脚。
闺蜜一边安慰我,一边说:「冷静点,别那么激动,你不觉得你自己反应有点过激了吗?」
听她这么一说,我端着水杯的手就僵住了。
其实我也不想这么激动,但是白砚那副样子,实在太让我生气了。
他面对我的提议时的抵触,听到我怀孕时的漠不关心,还有我离开时他连头都不抬。
因为白冉冉的出现,白砚对我的态度来了个度大转弯,这还是头一遭。
我总感觉他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。
我对闺蜜说:「你不懂。」
闺蜜叹了口气,说:「你有没有想过接受这个孩子?毕竟你们也养得起。」
我坚决地摇了摇头:「那孩子看我的眼神,那么讨厌,那么仇视,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。」
我回想起那孩子第一次看我时的眼神,那种憎恶和仇视,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。
我不知道那孩子为什么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。
但我知道,我是没法接受的。
心里装满了事,这一夜我睡得很不踏实。
第二天,白砚找上门来了。
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:「我快迟到了。」
白砚说:「我送你。」
我也没有拒绝,上了车,刚开出小区,白砚就憋不住了。
他说:「冉冉性格内向,胆小怕事。夏之怀临终前把她托付给了我,我不能不管她,家庭对孩子的影响是一辈子的。
「柚柚,你别急着下结论,先跟她相处相处,行不行?」
我长叹了一口气。
「白砚,你是不是忘了我昨天跟你说的话了?」
白砚一愣,满脸的迷茫。
我被他这反应给气到了。
「停车。」
「柚柚。」
「我说停车!」
看我态度这么坚决,白砚只好靠边停车。
我打开车门下了车,重重地关上了车门。
快步走了几步,我又突然停下,然后转身走了回去。
透过车窗,我对白砚说:「我怀孕了,昨天就告诉你了。可从昨天到今天,你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。孩子怎么样?几个月了?要注意些什么?
「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?
「白砚,你太让我失望了。
「现在我就把话撂这儿,你想收养这个孩子,可以,我们离婚。」
当我把“离婚”这两个字抛向白砚时,他的脸突然变得冰冷。
他开口说:“许柚,你这多年来说话不经过大脑,难道就不能改改吗?”
我轻蔑地笑了笑:“你以为我只是在跟你斗气?”
我们就这样不愉快地分开了。
接下来三天,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联系。
直到第四天,白砚在我工作的大楼下面等我。
我一出来,他就对我说:“回家吧。”
我们从相爱到结婚,对彼此的套路已经了如指掌。
白砚是在给我一个下台的机会。
要是以前,我肯定毫不犹豫地就接受了。
但这次,谁愿意下谁下。
我装作没看见,转身就要走。
白砚急忙追上来:“许柚,你到底想要怎么样?”
看着他压抑的眼神,我问他:“那孩子呢?送走了吗?”
他沉默了。
“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,离婚吧。”
“许柚!”
白砚低声吼道。
我冷冷地看着他。
“她只是一个孩子,你为什么就不能容忍她?”
我本来想保持沉默,但最后还是忍不住。
“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你,你为什么非要收养她?”
白砚再次沉默。
我失望地从他身边走过。
在他看不见的地方,我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。
他再一次对我们共同孕育的生命视而不见。
失望和难过充斥着我的内心。
我找了一个律师,让他帮我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书。
闺蜜劝我不要冲动,她认为我是受到了怀孕的影响。
冲动吗?
可能有。
但更多的是深思熟虑。
白砚的态度让我很在意。
如果他能理性地跟我谈论这件事,我可能会一时冲动答应做养母。
但他完全站在白冉冉那边,甚至我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都无法动摇他。
这样的态度太让人心寒了。
我不得不考虑最坏的情况:等到我的孩子出生,当他和白冉冉站在天平的两端,白砚会选择谁?
我本应该拥有完整父爱的孩子,凭什么要成为被选择的那一个?
就在我准备把离婚协议书交给白砚的时候,他打来了电话。
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,带着沙哑。
他说:“我把孩子送到夏之怀的父母那里去了。”
我很惊讶。
我没想到原本态度坚决的白砚竟然会妥协,而且这么快。
我跟着他回了家,他抱住我,开口说:“柚柚,之前是我不对。因为夏之怀的死,我的情绪受到了影响,忽略了你和孩子,对不起。
“我认真思考了你的话,是我钻牛角尖了,抱歉。”
他的道歉让我感到无比委屈。
我忍不住撇嘴哭了出来:“你都不关心我,也不关心孩子,你怎么可以这样?”
看到我哭了,白砚手足无措地安慰我。
“对不起,对不起,柚柚,都是我的错,以后不会了。”
多日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宣泄。
等我好不容易平息下来,白砚一边给我擦眼泪,一边认真地对我说:“如果你生气,你可以打我,可以骂我,就是不要说离婚。再有下次……”
我瞪着他:“再有下次你想怎么样?”
白砚回瞪我:“你还想有下一次?”
我委屈地说:“这能怪我吗?”
白砚叹息:“怪我。”
他再次抱住我,轻轻地把手放在我的小腹上。
他说:“宝宝怎么样了?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?”
这一夜,我们紧紧相拥,温情满满,仿佛所有的隔阂和矛盾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。
但我知道,没有。
我在我们的床头柜上看到了一本童话故事书。
鞋柜里有几双毛绒绒的兔子鞋。
桌上放着一个可爱的玻璃杯。
茶几上随处可见的是糖果和饼干。
冰箱里有一块剩下来的草莓蛋糕。
沙发上还有一个芭比娃娃藏在抱枕后。
短短几天,白冉冉的身影似乎无处不在。
看着这些东西,我就能想到,当我心中充满苦楚的时候,白砚正在我们家哄着别人的女儿。
不过我没有任何反应。
我不是胡搅蛮缠的人。
在这件事上,白砚已经做出了让步,我又何必咄咄逼人。
这些东西慢慢地总会消失。
我以为。
但意外总是来得那么猝不及防。
白冉冉的胳膊断了,医院的客人。
今天数数,医院已经整整七天了。
他像以前一样,开车来接我下班,路上还问我今天想吃什么。
我还没来得及回答,他的手机就响个不停。
他一看来电显示,眉头就皱了起来,急忙接电话。
「发生什么事了?」他问。
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,白砚猛地踩了刹车。
「你们怎么照顾孩子的?」
「不用说了,我马上过来。」
他转头对我说:「柚柚,医院,我先送你回家可以吗?」
他说电话是夏之怀的妈妈打来的,说白冉冉摔断了胳膊,却不让医生治疗,她没办法,只好给白砚打电话。
女人真是奇怪,他第一时间想到我,我就不那么介意了。
我说:「我陪你一起去吧。」
白砚惊讶地看着我,然后紧紧握住我的手:「柚柚,你真好。」
我们医院。
刚到就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。
白砚停下脚步,然后快步走过去。
病房里站满了人,有医生、护士,还有一对老年夫妇。
在他们对面,是紧张的白冉冉,她小小的身体紧贴着墙,好像随时准备战斗。
只要有人靠近,她就会尖叫。
直到白砚推开人群,轻声叫道:「冉冉。」
白冉冉猛地看向白砚,她的嘴唇动了动,然后闭上眼睛,昏了过去。
她喊的是「爸爸」。
白砚赶紧抱住她,医生和护士也赶紧上前。
医生说白冉冉长期睡眠不足,所以昏过去了。
至于她的手,骨折了,加上她一直在挣扎,直接错位了,必须做手术。
很快,她就被推进了手术室。
白砚沉着脸质问夏之怀的父母,「冉冉怎么会受伤?」
夏之怀的妈妈眼神躲闪,她说:「这孩子不听话,自己爬到桌子上,摔了下来。」
「那睡眠不足呢?」
「我怎么知道,她自己晚上不睡觉,我有什么办法。」
她瞪着白砚说:「你不是说她不是你的种吗?既然你不愿意养她,管那么多干嘛?行了,你可以走了。」
夏之怀的爸爸终于开口了:「好了好了别说了,他要是走了,一会儿冉冉又闹怎么办?你能安抚她吗?」
夏之怀的妈妈翻了个白眼:「养不熟的白眼狼。」
这话不仅是白砚听了生气,我也很生气。
白砚冷冷地收回目光,不愿和他们多说。
他问我要不要先送我回去。
我拒绝了,和他一起在手术室外等着。
两个半小时后,白冉冉被推出来。
她的眼睛还闭着,还在昏睡中。
夏之怀的父母看到我和白砚在,直接离开了,说要回家吃晚饭。
我忍不住问她:「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孩子吗?」
她理所当然地说:「你们不是在这吗?你们如果要走,给她请个护工。」
说完,她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我以为这已经是最糟糕的了,但当白冉冉醒来,我才知道,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糟。
白冉冉说她之所以爬桌子是因为她饿了。
家里没有吃的,只有柜子上的一盒饼干。
至于睡眠不足,她说每天晚上她都是一个人在家,她害怕。
夏之怀的父母没有稳定的工作,他们靠拆迁款和房租过日子。
每天晚上他们都出去打牌,早的话十一二点就能回来,晚的话就是通宵。
白冉冉抓着白砚的手,低声祈求:「爸爸,我可以和你一起生活吗?」
白砚的手僵住了,他转头看着我,眼神祈求。
白冉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,低下头松开了白砚的手。
我心软了。
我甚至开始质疑自己当初的决定。
如果不是因为我,这孩子也不会受这么大的苦。
我说:「好。」
白砚不敢相信地看着我。
「柚柚,谢谢你。」
白砚温柔地对白冉冉说:「冉冉,以后你就可以和爸爸一起住了,开心不开心?」
白冉冉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,她重重地点了点头,然后大声「嗯」了一声。
「冉冉,谢谢妈妈。」
一句话,我和白冉冉都沉默了。
看着白冉冉明显抗拒的样子,我赶紧说:「不用,叫阿姨就可以了。」
白冉冉看着我,害羞地笑了笑:「谢谢阿姨。」
白砚办事效率很高,他不仅说服了夏之怀的父母,还直接给白冉冉上了户口。
在这期间,医院陪着白冉冉。
白冉冉很听话,所有的医生护士都喜欢她。
她对我态度很好,甚至有点讨好。
曾经那种厌恶的眼神再也没有出现。
这让我心情复杂,我想也许是我对这孩子的偏见太大了。
在医院住了一个半月,白冉冉恢复得很快。
在这期间,照顾她更多的是白砚和护工。
我偶尔去,每次她都会给我一个大苹果。
后来白砚说,这个苹果是她特意给我留的,最大最红的。
我承认我被感动了。
白砚搂着我,他说:「等宝宝一出生就能有一个姐姐了,多好。」
时光飞逝,我迎来了孕期的第三个月。
就在白冉冉出院之际,白砚陪同我进行了孕期的首次产检。
我们进行了B超检查,血液检测,以及其他各项常规的体检。
检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。
所有事情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。
我对白砚说:“关于我怀孕的事情,暂时先不要告诉冉冉,等她适应一段时间后再说。”
正如白砚曾经所说,白冉冉确实缺乏安全感。
这一点从她对我的态度上就可见一斑。
如果现在告诉她我怀孕了,她可能会感到非常难受。
白砚也意识到了这一点,只是不知如何向我表达。
当我提出这个建议时,他明显感到松了一口气。
他说:“柚柚,谢谢你。”
我回答说:“不用这么客气,既然我决定收养她,就会对她负责,你不必担心。”
我真心想要对白冉冉好。
我为她布置了一个粉色的房间,购买了一年四季的衣物,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是根据小女孩的喜好精心挑选的。
包括她的上学问题,我也委托给了我的母亲。
他们直到这个时候才得知了白冉冉的事情。
母亲起初有些不同意,但被父亲阻止了。
父亲说:“养育一个孩子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,尤其是她和白砚之间还有这样的渊源,而且你现在还怀有身孕。如果你们已经做好了决定,就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。”
我自问已经做好了决定,并且能够承担起责任。
但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。
由于白冉冉的手还没有完全康复,而白砚和我都需要工作,我们特意请了一个保姆来照顾她。
起初一切都很顺利,平静而和谐。
我有每天晚上睡前喝一杯牛奶的习惯,多年来一直保持着。
那是白冉冉住进我们家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,我像往常一样去厨房准备牛奶。
但刚一踏进厨房,我突然脚底一滑,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。
我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门框,这才稳住了身体,没有摔倒。
尽管如此,我还是感到一阵心悸。
我大声叫来了白砚。
他也吓坏了,立刻把我横抱起来,放在了沙发上。
等他去厨房查看时,发现地上有一层油污,这正是导致我摔倒的原因。
我们的脸色都很难看。
白砚立刻给保姆打电话,质问她是如何做事的。
但保姆一再解释,说她绝对打扫干净了,她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。
但这些油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?
我们不得而知。
我们只能认为是保姆不小心造成的。
这只是一个意外。
一个很快就被我们遗忘的意外。
一周后,我和白砚一起去临市参加了一个朋友的婚宴。
我们当天去,第二天才回来。
当我们回到家时,白冉冉非常高兴,飞奔过来就想拥抱我们。
她像一个小炮仗一样,直挺挺地朝我冲过来。
她的架势就好像要用她的头去撞什么东西。
我吓坏了,连忙护住了自己的肚子。
还好白砚及时出手拦住了她。
即便如此,她的身体还是向前一冲,可见她的力量之大。
白砚的脸色也有些僵硬,他说:“冉冉,以后要小心点,不能这样去撞阿姨。”
白冉冉“哦”了一声,她懵懂地看着我,然后点点头,乖巧地说:“我知道了。”
我心里一度怀疑,白冉冉是不是知道我怀孕了,她是不是故意想撞我。
但这个猜测有些恶毒,很快就被我压制下去了。
这件事虽然有惊无险,但很快就平静无波地过去了。
而真正让我感到不安的是那天晚上。
那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,白冉冉敲响了我们的房门。
她说她害怕,想和我们一起睡。
白砚征求了我的意见,我同意了。
白冉冉开心地躺在了我们中间。
我们聊了几句,都昏昏欲睡。
突然,一个惊雷响起,白冉冉大叫一声,同时一脚踹在了我的肚子上。
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,我失声大叫:“白砚。”
白冉冉那一脚,医院的病床上。
虽然我并没有流血,但肚子疼痛得厉害。
医生经过检查后告诉我,有流产的先兆,建议我住院接受治疗。
就这样,医院的生活。
医生严肃地告诉我:"怀孕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脆弱,小磕小碰不会对胎儿造成太大影响。但你被踹的那一脚力度很大。"
"如果这是有人故意的,你可以选择报警。"
医生说话的时候,意味深长地看了白砚一眼。
白砚有些哭笑不得,他解释说:"是家里的孩子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小心踹到的。"
医生听后恍然大悟,叮嘱道:"以后要注意避免孩子踢到你。不过这孩子的脚力还真不小。"
虽然医生只是随口一说,但我却记在了心里。
白砚时不时地拿出手机,似乎在回复消息。
我好奇地问他怎么了,他告诉我白冉冉的状态不太好。
因为我腹痛不止,我们都被吓到了。
而白冉冉当时也很激动,一直抱着白砚哭。
白砚无奈,只能暂时把她交给邻居照顾。
然后医院。
他说:"邻居说冉冉一直在哭,不让他们靠近,精神状态似乎有些问题。"
我冷冷地问他:"所以呢?"
白砚愣了一下,有些不解地看着我。
我问白砚:"我怀孕的事你告诉冉冉了吗?"
我的话让白砚瞬间变得警惕起来。
"许柚,你什么意思?你怀疑冉冉是故意的?她才八岁,你怎么能这么想她?"
他的话充满了攻击性,但我还是强忍怒火,试图跟他分析。
"医生说这一脚的力度很大,她甚至怀疑是你故意的。"
我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白砚打断了。
"冉冉是因为打雷吓到了,她怎么可能是故意的?你没看到她哭得有多厉害吗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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